没有意料之中的开门声,却有重重的倒地声。
我猛的睁开眼,看见他倒在地上那刻彻底慌了。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我无措着站在原地。
一群人扫荡而过,走的时候我要跟着,医生拦着我:“温小姐,你需要休息。”
我心沉了下去,想到了自己本身的遭遇。
可笑,我竟还在担心他么?
我退回脚步,静静的呆在病房,主治医师过来时,我还是忍不住打听他的情况。
“医生,你真不知道今天从这里推出去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宁先生么?他已经没事了。”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
晚上睡觉时,门外传出了点动静。
我心里惊慌着,一睁眼就看见了身着病号服的宁城。
我憋着没说话,索性转了个身继续装睡。
“吵着你了?”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见我没说话,他接着又说:“温情,你是不是会一直这么恨我?”
他兀自笑了一下:“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我也不想解释……”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以后你要是结婚了,记得发张请柬给我,要是我能去……应该去不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离去的脚步声,牵扯着我微弱的心跳声。
我转身时,门已经紧闭。
脸颊有些冰凉,我看着门苦笑。
他这又算是什么呢?
既给不了我未来,为什么还说这样让人忍不住抱有幻想的话。
这样的话,真的容易让人以为这一切的无情,其实都是他的情非得已。
……
隔天一早,江泽来了。
他眼眶很红,风尘仆仆,当初那股fēng_liú的韵味现在已经全然不见了。
“对不起……”这是他的第一句话,说完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垂下眼睛,没有见到他该表现出来的惊讶和喜悦,也没有这么久没见到他会表现出的埋怨。
只是麻木的,静静的:“你都知道了?昨天的是你么?”
“是我……我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
听着口气应该是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难道不觉得晚了么?
而且当初他在,又能该改变什么?
是我自己要执迷不悟,现在自食苦果。
我闭上眼睛,缓慢的说:“我想睡一会儿,你自便。”
一觉到了晚上,医生来过一趟,我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说:“术后三天,明天就可以。”
“现在行么?”
“没什么大碍,也可以今天出院,带上办手续需要的东西和钱去前台,办完就可以出院了,我去给你开医嘱。”
我看着转身要走的医生,又想起点什么,于是叫住她:“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出院这件事,不用告诉他。”
医生愣了一下,看向我:“宁先生昨天晚上就走了,你不知道么?”
我顿时愣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医生走了没多久,江泽就进来了。
我对他说:“我想出院。”
他停下盛便当的手:“现在?”
我点了一下头。
拿过医生写好的医嘱,去付钱的时候被告知医药费早就付完了,我和江泽愣了一下,心里很快明白过来。
此般周到,算不算他对我最后的慈悲。
江泽把我送到家门口才走的。
晚上彻夜难眠,我打了江泽的电话,突然发神经想问他一点事。
“明天有时间么?”
“还没睡?明天有时间。”
“我们见一面吧,我想问你一些事。”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想见我不用等明天。”
我愣了一下,走到窗口望过去,还真是有那么一个人站在昏黄灯光下。
“你上来。”我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不久后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拿了两只高脚杯,一瓶红酒。
“来,我们边喝边说。”
他一下子握住我的手。
这个动作,让我心里泄了一拍。
这种感觉,我诚惶诚恐。
“喝酒伤身。”
我抽回手:“可是我想喝,而且这个酒精浓度很低,没什么事。”
我说完便默默的倒了两杯,一杯是我的,一杯推到他面前。
“从哪说起呢……”我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悠闲的摇着:“李志清入狱的事情你知道么?”
“知道。”
我愣了一下:“你不在的那一年,我把仇也报完了,这件事呢?”
他静静的:“这件事我也知道。”
他笑了一下,转过来问我:“这件事你以为只有他在帮你吗?温情,李志清好歹也是个公司老总,白手起家,该有的手段一点不差,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骗过他?这背后你很多都没法想象。”
他看着我:“我在背后为你做的,也很多,只不过你只看到了他而已。“
这里面越听越理不清头绪。
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他一直都是那个在我举目无亲的时候说是我亲人的江泽。
我看着他,鼻尖开始有点酸:“明明是你一直在躲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一下子沉默下去,端起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涩涩的问:“嫂子呢?为什么没看见她跟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