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居然要五毛五一斤。”
“也就是说,贩子收了村民的药材,一转手他就赚了五六倍的利润。”
“差价这么大?”姜茂松忙说,“那铁蛋你回去就干这事,你是村长,你组织村民合伙,送到城里收购点来,就能增加一部分收入了。”
“嗯嗯,我也这么想。”姜铁蛋说,“药材我们可以联系城里的药材公司,我们定期直接送来,卖给他们。不过我更关注的是山里那些干货,干木耳,干磨菇,野板栗什么的,还有咱山里那些干菜,采下来洗净晾干,就有人走村串巷去收,也不知他们收购卖去什么地方了,这些东西,山里量可大着呢,采摘这些东西,也不担心糟蹋了山林。”
“老百姓只挣了几个辛苦小钱,人家挣的是大头。”田大花说,“铁蛋啊,这个事情你琢磨得很对,你把它办好了,咱姜家村日子就好过了。”
铁蛋跟田大花和姜茂松聊了好多,其实聊来聊去,姜家村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太闭塞,村里至今没通电,世外桃源一般,跟外界最大的联系,就是村长姜铁蛋家的一台收音机,他每天用来收听新闻。
路的问题。路不通,汽车开不进去,毛驴车在有些路段都得小心牵着走,老百姓平常很少下山,也难怪贩子能用那么低的价格在村里收购山货和药材了。
把山货运出山也不容易,无形中就增加了成本。
“叔,婶子,我从去年,发动村里大家修路呢,起码让咱们村里的孩子能走一条平坦些的路,咱们村里不是只有小学吗。我女儿,每次走山路都叫人心疼。”
姜铁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可是我这个人,心太大,力量太小,我实在是自不量力了,那山路哪是咱们用铁锹镢头轻易好修的,我们用了大半年的工夫,农闲就全村上阵修,也只把出山最难的一段路给它弄平整些了,毛驴和马车通过能容易些了。”
“叔,您是咱村里最大的大人物,您看您有没有什么路子,跟政府反映一下,给我们帮忙修条能走的路,起码叔您那小汽车能开进去,也省的您每次回老家要辛苦走山路。”
姜茂松听这话不禁摇头失笑,给村里修条出山的路当然是好事,可总不成是为了他回老家汽车能开进去吧。
他想了想说:“地方上的事情,现在都在搞建设,你们该反应反应,我好歹也算认识地方父母官的,有机会,我就跟他们提一提,做个建议。”
“叔您要提一句,可比我扯着嗓门喊一百句管用。”
这马屁拍的,姜茂松不禁笑骂道:“你这小子,脑子够灵,看起来你这村长很是称职。”
田大花对山货这一行当不熟悉,可她现在对挣钱的道理却门儿清,不落人下,走在上风才能做成事业。
她想了想,就跟姜铁蛋说:“这么着,铁蛋,你先别急着回去,干脆就在城里住几天,好好摸一摸这里头的路子。”
姜茂松和铁蛋也聊起了姜根保。
看得出,随着年龄增长,自己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姜铁蛋心态性情也平和了许多,对姜根保那种恨意也慢慢淡化了。
只是,想要他尊敬孝顺这个亲生父亲,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姜根保的情况,其实姜茂松也知道,姜根保比姜茂松年龄大了好几岁,又是在普通基层工作,那十年中他没少受罪,在老战友们的帮助和贴补下,他总算熬过来了,现在落实了政策,身体却折腾得不行了,垂垂老矣。
落实了政策,姜根保的年纪也就办了退休手续,靠着退休工资,独自一人在城里生活。他大约也有想回村养老的意愿,可村里他父母早已经不在了,面对儿子和前妻,生活恐怕也只剩尴尬。
落得这步田地,他拿什么脸回去?
这个人,可以预见,大约就是这样呆在城市的一角,孤独地生活和老去了,好歹还有几个老战友关注照应他一下。
姜铁蛋说,等姜根保真的老了,去世了,他还是会管的。
“总是我亲生父亲,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媳妇很体贴,一双儿女也都懂事孝顺,我也就不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姜铁蛋说,“叔你放心,等他老了病了,去世了,是我的责任,我总不能甩包袱给国家给别人,我会管他的。人在做天在看,就当给我的儿女积福了。”
只是“应该”,再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姜铁蛋如今的奋斗目标,就是修路,挣钱,然后村里能通电。
偏远山村要通电,一时半会估计还有难度,不过挣钱的事儿,一刻可不要多等。
那之后,姜铁蛋每个十天半月,就带着几个村民,赶着马车进城送药材来卖,干木耳和干蘑菇他渐渐也找到了上家大买主,把价格提高了一大截,靠山吃山,村民们的日子渐渐好过了。
直到81年的初夏,政府已经启动了修一条山区公路的计划,虽然公路不是直接到姜家村,可就从离姜家村几里路的地方穿过,沿着山势走向曲折蜿蜒。
这条路修好怕还要等几年,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