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答应
一提到程二老爷，程良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对程权道：“老六啊，你我年纪相差不大，想来这心里怎么想不尽相同，我就不信，如果大伯父对你百般不满，无一句不是挑剔，你会不想着做点儿什么，好让他刮目相看？”
程权还真不好否认他没这个心理，只是就算有，这话也不能说，再则程良怎么好意思拿他和自己比？自己一直乖顺听话，可没像他那样百无是处。
程权笑笑道：“三哥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生意上的事，毕竟还是二叔经验老道，我想，如果三哥做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二叔不会干涉，相反有二叔从中把舵，三哥的路会走得更顺。”
他这话是好话，但程良不耐烦听，他道：“不是我不肯跟我爹说，只是这事，让越多人知道越是不好，谁不想发财？谁不想抱燕王大腿？就是我爹也一样，哪怕是亲父子呢，真到了那个地步，谁管谁？”
他们爷俩现在虽说没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可程良明显感觉到程二老爷对他的失望和放弃，他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儿子了，自己好也罢坏也罢，他根本不关心。
程良怎么会把个好好的发财之道告诉他爹？谁敢保证利益动人心，他不会把这生财之道抢了去？
对于程良这样近乎大逆不道的话，程权是不赞同的，可这毕竟是二叔和三哥父子间的事，他一个做子侄和兄弟的，能劝的劝了，听不听可不在他。
程权沉默不语。
程良心里一寒，讽刺的道：“老六，你不会舍不得借吧？”
程权反驳：“怎么可能？三哥要借多少？”
程良面上一喜，张口道：“五万两吧。”
程权一怔，舌头都打结了：“多，多少？五万两？”他自嘲的笑笑道：“三哥，不是我哭穷，最多我也只能拿出五百两。”
就这五百两还是程权咬牙说出来的呢，他不事生产，平素又没多少体己，不像程良有程二太太纵着，手里就从来没缺过零花。
程良哈哈笑道：“拿五百两，那是你的私房钱，我怎么好意思伸手跟你要？你如今不像从前，也是有家眷的人，三哥再不懂事也不能让你为难。”
程权还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些许日子不见，三哥这么体贴，这话说得也漂亮，只是再怎么说，他也为难：“三哥，多的我实在拿不出了。”
程良呵的笑了一声：“老六你可真实在，你没有，不代表大伯和大伯母没有。”程良脸上露出了嘲弄，眼中的神色实在复杂，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他道：“老六，你不会是装糊涂吧？苗表妹从前带来的苗家的银子就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花也早花完了，可这回她那六百亩良田和两个铺子，怎么也得值这个数吧？”
又提到苗微，好像刚才那一巴掌又重新打了自己一次，见程良也提到那六百亩良田和两个铺子，程权心里是又耻又痛，他面色通红，吱唔道：“我，我不知道三哥在说什么。”
程良也不较真：“行吧，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过我说了你就清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虽说咱们两房分开住了，可家没分，我爹这么多年做生意赚来的银子可都归了公中，如今苗表妹的东西，是不是也该归公，而不是归大伯母一人所有啊？”
程权再也坐不住，猛的起身道：“三哥既然心里有本明帐，何必同我说？”
程良笑道：“六弟你生什么气？我说的话有错吗？这事若当真论起来，大伯母必然得不着好，传扬出去难免要落个苛刻、刻薄的名声，对大伯和六弟将来的官声都不好。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不如咱们坐下来私下里解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权脸上是相当挂不住，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程良子孙根都那样了，他性情有变也是情有可原的事，真要豁出去什么都不顾，程权也好，程大老爷也好，都顶不住。
程权别开视线，道：“不管三哥说什么，这事我做不得主，就算我有心相帮，只怕也有心无力。”
“成。”程良一拍桌案，也起身道：“知道你爱惜羽毛，不悄参与这些俗务，这样，我同大伯母说时，六弟只管替我说两句好就好。”
程权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以前再亲近不过的家人竟似变了个模样，没有先前的亲和、慈爱，竟各个青面獠牙，露出凶恶狠毒的一面，他实是不能接受。
母亲是，苗微是，如今程良也是。
程权不接受他的威胁，反过来威胁他道：“三哥也知道我一向不参与家里的事情，冷丁插话，母亲不信不说，还会起疑，到时候定然会怀疑到三哥头上，我不愿意拖三哥后腿是其一，更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反而坏了三哥的好事。”
程良见硬得不行，立刻换了软的，猛的撩袍子跪下，道：“六弟，你忍心见死不救？”
这话从何说起？
程良也不要脸了，道：“你可知道，齐氏那见妇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是，谁的？
程权心里莫名发慌，真不知道这世界怎么了，没有最龌龊，只有更龌龊，他竟然不想听程良的答案。
程良咬牙切齿的道：“自然是那老不羞的，他居然也有脸，扒自家儿媳妇的灰，也不看看他自己都多大年纪了，他的儿子就那么重要？”
不……
程权抬手，虚弱的道：“别，别说了。”
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