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村里的一群人打死了看守,偷偷逃出来。
还没跑半里,就被后面的士兵追上。
大半的落逃者被他们打死,小半的村民不堪压力直接跪在地上投降,一来二去,只剩下几个体力好的跑到山底。
崎鸣山本就凶险诡异,可几人已经被逼到绝境,半点没犹豫,直接爬上来。
山路陡峻,悬崖峭壁,青年一路上不知遇到了多少凶兽,好在他们命不错,各个活下来了。
可就在刚刚,半山腰的一个林子里突然窜出一个野人般的鬼东西!
那东西跟风一般,倏地出现,伸出手一左一右拽着青年身边两个人,张嘴便冲着他们的脖子咬下去!
青年一看,慌得一惊,在野人龇牙血口再次冲上来时,把身边仅剩的两个人向前一推,立即转身向山上爬!
他双手被树枝硬石穿破,血流不止,染红了整个胳膊。可身后血肉横撕的声音却恍在耳边,逼得他顾不上这些,继续向前爬!
哭号、嘶吼、谩骂、诅咒!
一声声回荡在青年耳边,青年闻所未闻,头也不回,只想尽快逃命!
命最重要,命最重要!
他攀上山壁的最后一块岩石上,躲在石缝里,双手攥着一根木棒,以防野人上来时冲过去。
青年在石壁旁等了半天,没等到野人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拿着木棒在石缝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夜晚。
月色皎洁,扬扬洒在陡峭的山坡上,照射着山壁上斜七扭八的怪松,衬的它们尤为诡异奇特。
像是下一秒便化为精怪扑上来一般。
青年仍是攥着木棒,看了眼悬崖下。
崖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他只看一眼,便立刻缩回来。
现下他呆的岩石太小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掉下去。
青年犹豫一下,看了眼咫尺之遥的山顶。
听说,翻过这座山,对面就是我方驻扎的营地。
如果自己能找他们,如果自己能把这群鬼子的踪迹透漏给他们,说不定,他就能翻身了!
青年想了想自己在村中受尽邻居嘲笑的面孔,一咬牙,准备向上走!
他拿出手里的木棍抵在脚下的两个石缝中,防止自己不下心跌落。
确认够结实后,青年低吼一声,冲着山壁一冲,整个人如壁虎般抠住岩石的突刺!
突刺刺入指甲间,硌得他生疼。青年只轻呼一声,连忙用上嘴,使劲咬住脸前的一块石头。
嘴角撕裂,痛感入骨!
他却像没感觉到般,左腿向上移了一小步,顺势左手也攀了几厘米,整个人斜斜挂着。
确认稳定后,他才缓缓移动右腿,紧接着是右手,最后是嘴。
遥遥看这么一连串的动作,显得极为诡异隐秘,好像是某个恶鬼在山壁上攀附一般。
青年丝毫不在意这动作的丑陋猥琐性,忍痛继续向上爬。
短短不到五米的距离,他硬是爬了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青年终是筋疲力尽,呼的一声倒在山顶的平石上。
他歪头,嘴一吐,吐出几个断了的血牙。
好在那群鬼子没上来!
也是,这山这么陡,怪石鬼松多的数不过来,他们就是想上来也没那本事!
更何况……
这里还有些其他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青年一提到其他东西,心突的一慌,耳边听到一阵水声。
水?
山顶有水?
青年有点不信。
他一路爬上来,没看到一处河溪,就连潭子也没瞧见一个,怎么可能在山上听到水声?
青年摇摇头,觉着自己听错了。
可他越是这么宽慰自己,越觉着那声音断续的,似乎又传了过来。
他爬山的一路,渴了足足一整天,如今想到水,只会更加难受,连着觉得那水声似乎大了很多。
先去看看吧,万一真有呢。
青年想。
他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渍污秽,又瞧瞧身上褴褛破旧的粗衣,安慰自己道:
“如果能洗一洗,也算是好的。”
山顶松树极密,一棵挨着一棵,紧紧遮笼着面前视野。
青年在不大的山上扭扭绕绕走了许久,竟没寻到一处水渍。
可偏偏,那声音像是近在耳边,一点点传过来。
在哪儿?
在哪儿?
青年皱眉,继续不死心的在林子里绕来绕去。
忽的!
他一个没注意,脚上踩到一块突石,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偏那块地是个滑坡,陡峭的跟悬崖没什么两样,青年慌忙间想要拽住两边树枝,还是没来得及,整个人从树缝间滚落!
身子撞到岩石,又刺裂了几块骨头!
青年也不喊,双手挣扎想要抓住身边一切突出的物件。
可那翻滚速度过快,根本让他反应不来!
身子旋转!
地动山摇!
就在他以为自己总算是恶事做尽,生命到头时,背部突的触到一片松软,随后是一阵光,温凉的照在他眼皮上。
光?
青年好半天没反应。
过了许久,他才腰背酸痛,挣扎着翻身。
青年的脑子早就转的晕厥,眼神也不清楚,视线冲着周围环了好几圈,都没意识到这是个什么地方。
他该在山顶,该在悬崖上,或者该在地狱里,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般美的地点。
美的……像神仙住的地方……
洁白清纯的月色洒在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