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叶枫和林守成两人傻傻地站在窗边望着黑漆漆的东院里飘飘忽忽的那点灯火,呆若木鸡的表情让解祯亮和张痴大为奇怪,忍不住出声询问。林守成伸手指着那一点灯火,结结巴巴地说:“顾……顾青衣……”解张二人相视一愣,顾青衣不是已经死了吗?急忙来到窗边往林守成指的方向看去。这时那点灯火拐了个弯,隐入黑暗的房屋重檐下,看不见了。两人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张胖子嘀咕道:“你们俩活见鬼了?莫不是眼花了?”叶枫有些惊疑不定地说:“哪里有两个人同时眼花的?刚才分明看见那里有个打着灯笼的人,就是顾青衣!”解祯亮看他讲都这么肯定,不禁大奇道:“顾青衣不是已经死了吗?早上我们还见到了他的尸体,怎么可能现在看见他提着灯笼走路?”张胖子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你们说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鬼?莫非他的死有什么冤情,所以他才难以安息?”叶枫转过头,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压了压还在狂跳的心,道:“我也不信鬼神之说,可是明明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我们赶快到东院去看看。”大家都点头称是,只有张胖子听了老大的不乐意,嘴里嘟囔着:“你们自己见鬼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拉着我们一块儿去找鬼?”抬头一看,大家都已经走了,赶紧跟了上去。东院寂静无声,好像连虫子都不叫了。叶枫他们四人展开身法全力奔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火,更不要说打着灯笼的人了。这里屋檐墙角到处结着蛛网,地上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落叶,眼见得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张胖子一面东张西望,一面蜷蜷缩缩地跟在他们后面,嘴里唠叨着:“这里没有人,就算是鬼也已经走了,不如我们明天白天再来搜索吧。”叶枫回头白了他一眼:“你生得如此粗壮,怎的这胆子却比耗子还小。”张胖子脖子一梗头一仰:“胡说,我堂堂世子岂能和耗子相提并论,不过这鬼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到底要来找什么?”这时,回廊上的解祯亮忽然停下脚步,他蹲下仔细端详了一阵地面,忽然笑道:“这鬼可还没厉害到来无影去无踪,看来也不甚高明。”大家围过去一看,在刚才楼上看见提着灯笼的顾青衣走过的地方,地上厚厚的灰尘之上,浅浅地留着几个足印。足印比较小,而且很浅,但是很新,分明刚留下不久。解祯亮嘿嘿一笑:“原来鬼走路也是会有脚印的。”张胖子看了会儿却大摇其头:“不对,不对。”叶枫问道:“怎么不对?”张胖子指着足印道:“这足印如此之浅,如果是人留下的,必定身怀上乘轻功。顾青衣是武当派的,武当武功讲求轻灵,梯云纵轻功也闻名天下,这也讲得通,但是看这个脚印形状如此之小,他一个堂堂七尺汉子,怎么会留下如此小巧的脚印,这大小绝不会是个男人留下的,除非……”叶枫追问道:“除非什么?”张胖子脸上一脸的惊恐表情:“除非他不是人!”他转头问叶枫:“你们确实看清了他是顾青衣?”叶枫低头默默回想,当时灯笼火光昏暗,摇摇晃晃的,确实只看见了个隐隐约约的轮廓。抬头看林守成也是迟疑不定,不禁问道:“林庄主,事到如今,应该可以告诉我们堂堂顾青衣怎么会到贵庄作了一名仆人了吧?”林守成叹口气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各位的,顾青衣为什么会留下来,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当年父亲单剑连败武当三长老中就有顾青衣的师父李玄宗,大概因为这样令他耿耿于怀。大约五年之前顾青衣忽然来访,请求与父亲比剑。本来父亲既然是天下第一剑客,平素里来挑战切磋的知名剑客本就不少,此事也属正常,但是没想到当夜父亲就因练功走火入魔,狂性大发,还误杀了家母,在下不得不将他锁在竹林小屋内。于是顾青衣也就没能与家父比试剑法。”这话说得叶枫他们心头俱是一阵疑惑,怎么会这么巧?顾青衣刚提出比剑林随风竟然就疯了?莫说是顾青衣,换成任何一人也都不会相信的。林守成继续讲述:“顾青衣比剑不成,也不知他出于何种想法,竟然从此就自己守在小屋门外,每日干些洒扫的粗活,谁也劝不动他,也就由他去了。说是仆人,可是全庄上下无人敢冒犯于他,连在下每次见他也都是恭恭敬敬的。”叶枫等人回想起当天看见林守成对顾青衣的恭敬,心道原来如此。林守成叹口气:“原想有顾青衣守卫,竹林小屋当万无一失,不曾想不但害他丧命,今日还化作鬼魂游荡……”讲到这里,几个人不由得都打了个寒噤。叶枫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假扮顾青衣的鬼魂?”林守成迟疑一下,摇摇头:“顾青衣在此五年,我对他的神情举止也颇为熟悉,旁人很难假扮,何况假扮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目的呢?”叶枫一时也想不明白,垂首不语。这时夜空中阴云滚滚,遮住了月亮,眼见得就要有一场大雨。忽然一个闪电四周瞬间被照得通亮,张胖子一抬头,突然失声惊呼起来,手指着那高高的听涛楼。大家急忙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都顿时目瞪口呆。一个闪电划过,电光中大家看得明明白白,在听涛楼三楼书房,就在他们刚才打开的窗口,赫然站着一个一身青衫的人影,那面孔五官,半点无疑就是已死去多时,刚才还在东院游荡的顾青衣!此刻他站在窗口正在低头看着东院的这几个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