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没错,不过唐昭想了想却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先去大牢看一看。”
连静瑶担心王映秋想不开再去县衙,抽空又跑去了王家找她。结果这回没有外人在场,她理所当然的吃了闭门羹。之后寨主盯着紧闭的大门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老路——如从前私会一般,她又跑去翻了王映秋闺房隔壁的院墙,又往她屋中扔了石子。
王映秋没理她,连静瑶就大着胆子捡了一捧石子,一颗接一颗的往里扔。
终于,王映秋不堪其扰,带着满脸疲惫从房中走了出来,一抬头便看见了院墙上趴着的人:“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不需要你管。”
连静瑶手臂在墙头上一撑,两年来头一回真正的翻墙入户。她跳进院中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王映秋面前,看似大胆其实有些局促:“我……你要不要见见你爹?”
王映秋本来没心思应付她,闻言一时惊住了:“你说什么?”
连静瑶也不废话了,她怕王映秋再误会什么,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走,我带你去见你爹。”
王映秋本能的跟她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我爹被收押在大牢里,你怎么让我见到他?”
连静瑶也没解释,只道:“你跟我走就是了。”
许是出于对连静瑶的信任,也许是存着些许希冀,王映秋最后还是跟着连静瑶走了。两人一路来到了县衙大牢外,远远便能见到牢门守卫的狱卒。
王映秋一看就皱起了眉,拉住连静瑶说道:“不必去了。这次的事不小,我爹被下狱之后也是严加看管,并不许探视,就连这些狱卒都不敢收我家的钱。”
王家只有父女二人,王县尉早年丧妻之后并未续娶,也没有其他子嗣。因此自三日前王县尉下狱后,能为他奔走的也只有王映秋一人而已。她寻过王家旧识,也求过未婚夫家,都未果后只能来牢狱打点,以期王县尉在牢中能稍微好过些。
然而即便如此,狱卒们却连她的钱都不愿意收——王映秋再是天真无知也明白,能让贪婪的狱卒都不敢伸手,她爹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这才有了在县衙外死守的事。
连静瑶却没听她的劝,反而道:“先别急,你等着瞧。”
王映秋没抱什么希望,只瞧着两人相牵的手怔怔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连静瑶也没有立刻上前,她牵着王映秋远远站定,眯着眼瞧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做了个手势。就见大牢外,原本看守的两个狱卒没一会儿凑到了一起,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就从另一个手里接了块碎银,然后快步离开了。
牢门外只剩了一人,那人远远冲着连静瑶招了招手,她这才拉着王映秋过去了。
那狱卒见两人过来也没废话,立刻转身打开了牢门,又掏出串钥匙递给连静瑶:“进去后左手边,第十二间就是,你们快去快回。”
连静瑶接了钥匙,拉着王映秋入内:“多谢了。”
狱卒并没有跟着,见两人
进去便又将牢门关好,重又做出一副认真守门的样子。
牢房是关押犯人所在,也不知是为了折磨犯罪之人,还是给予他们心理压力,所以的牢房几乎都是阴暗的。平梁县牢也不例外,走入其中不仅阴暗,初冬时节更是阴冷非常。王映秋刚踏进牢房,便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靠近了连静瑶许多。
连静瑶察觉后紧了紧握着的手,却不敢再做什么逾越的动作,一边领着王映秋往里去,一边低声与她解释道:“寻常狱卒不敢收你的钱,是怕事后引火烧身。但只要给的钱够多,狱卒自己又没什么拖累,再烫手的钱他们也是敢收的。”
王映秋胡乱的点了点头,随着连静瑶没走两步,就见牢房中一个开间里,三四个狱卒正趴在桌上昏睡。她脚步一顿没有理会,又跟着连静瑶继续往里去。
九,十,十一,十二……到了。
王映秋数到第十二间牢房,顿时凝眸往里瞧去,奈何牢中昏暗只能影影绰绰看到她人影。还是连静瑶见机从一旁的墙上取下油灯点燃,举着往牢房里一照,才映出其中人影。
“爹!”王映秋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牢房里的人穿着单薄的囚衣,头上发丝散落,早没了记忆中的儒雅气度。然而这还不是最狼狈的,更让王映秋惊吓的是他一身的斑驳血迹,此刻狼狈的趴在一堆稻草上,已是奄奄一息。
连静瑶确定没认错人,赶紧用狱卒给的钥匙将房门打开了。王映秋冲进去将人扶起来一看,却见王县尉脸色青白,牙关紧咬,早已是人事不知。
“爹,爹,你醒醒啊。”王映秋惊慌失措的喊道,却无力将人救走。
连静瑶见状也上前替王县尉检查了一番,结果却算不得好——皮肉伤对她们这些习武之人不算什么,可王县尉虽掌管一县治安,但其实是个文官,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他受不得刑,更熬不住地牢的阴冷,如今已是伤病加身,只留下一口气了。
然而听到女儿的呼喊,只剩下一口气的王县尉却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女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哑着嗓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映秋见状忍不住落下泪来,王县尉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连静瑶。
王县尉认得连静瑶,去岁他知道女儿与人私相授受,就查过她也见过她。那时王县尉就认出了她其实是女儿身,但怕女儿伤心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