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懒懒说,“我告诉他,我看上的是个男人。”
“啊?!”
一旦出口,就再抑制不住。秦骁的为人裴野清楚,绝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裴野第一次坦诚,“其实我的心上人是我哥。”
“啊?!”
“但是我哥以为是你。”
秦骁险些从屋顶上滚下去。
他惊魂未定,“不不不是,你哥怎么回事,你喜欢男人,我和你是朋友,也不就代表你那什么的是我!咱们两之间能有什么!”
裴野道,“你都能想明白的事,我哥居然想不明白。”把酒碗一扔,跳下楼去。
留秦骁一个人在屋顶骂,“什么叫‘你都能’,你给我解释清楚!”
第10章
裴野半醉半醒,几个起落,落在庭院中。
还是白日,离他和秦五比划那一场不足一个时辰,院里碎石还在,那束落发……却不在了。
裴野站在院内,转了几圈,酒顿时醒了一大半,又像加倍醉了,一阵阵眩晕涌上头。
他不敢信自己的双眼,是真的?调转方向,直奔容璋的书房。
容璋不在书房,在待客的厅室与韦真人下棋。
真人鹤发朱颜,面带喜色,“城主今日似有些心烦意乱,倒给贫道几分胜算。”
容璋拈着白子,手指修长,捏了许久,落下一子,“承让,真人输我两目。”
韦真人先愣再笑,“容城主……”
却听门外轻敲,易珏恭谨道,“师父,弟子有事。”
韦真人主动道,“贫道昨日听说云中城山道的红枫好,正想前去一观。”
真人离去,易珏进门,道,“是裴公子。”
容璋道,“说。”
易珏偷看他脸色,“裴公子喝醉了,在师父房里躺着,说……师父拿了他东西。”
容璋走进自己的卧室,远远看见屏风后,床榻躺着人。
大半个身躯躺在床上,靴子搭在床外,酒气透过屏风传出。
容璋站住,“你身上有伤,不该喝酒。”
鼾声停住,裴野睁眼看他,“哥,我疼。”
他今天和秦骁动手,震裂了伤口。
此时却站起身,不待容璋说话,问,“哥,你为什么不娶妻?”
他像是醉了,又像无比清醒。那双眼睛里都是酒意,都是固执,还有什么在那之后燃烧,超出容璋的控制,甚至有意压制容璋。
他在自己面前从来刻意收敛锋芒,从没有这么乖张过。
容璋不避开他的目光,“你不是知道吗。”
裴野低笑,“你说怕天子忌惮,但是天子只不过是个龙椅上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要真想娶谁,能找不到办法?”
容璋轻轻拨开这一问,“你把我看得太高。”
裴野走向他,“哥,你为什么藏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