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管来,能应付便应付,应付不来,大不了就是要命一条了,命中注定的事,谁也逃不过。”
听了荀漠林这话,苏慕枫只觉得无言以对,世上的事说到底无非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谁也逃不过。
因苏茂仪夫妇回府,苏慕枫和宇文晔便顺道去了安国公府,苏慕枫将自己身份暴露的事告知了父母,但是和宇文晔之间的关系却暂时还不敢坦白,虽然家中已经有了大哥这个先例,但是这不代表自己和宇文晔也能为父母亲所接受。
荀漠林回京的第四日,押解萧洛尘的囚车也进了京。皇帝下令,命御史台审理此案,司寇府从旁协助。在右相的关照下,这件钦犯脱逃的案件,最终将蠡关总兵、靖西侯府、定王以及安国公府皆牵连进去,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苏慕松知会了苏家在京都的商铺、酒楼、乐坊、青楼、赌坊的各处主事,引导舆情,人们私下里开始议论当年萧家通敌叛国一案。
有说萧家图谋篡位事败被杀的,有说萧相大权独揽,德帝容不下他,所以下旨灭萧家满门的,有说右相为了夺权陷害污蔑萧相的,有说因为萧相长子中了清宁的美人计,所以投敌叛国连累了萧家的,最后竟然连德帝看上了萧相的某个儿媳,为了得到美人才对萧家痛下杀手这样荒诞的说法也传播甚广。一时间京都流言四起,起初还只在民间流传,渐渐地官员之间也开始议论,最后连月珑的使团都知晓了这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各种流言。
右相隐隐然觉得事情走向似乎不对,怀疑有人在背后c,ao弄,头一个便是安国公府了,但悠悠众口,已然开了头,就堵不上了,只能是尽快将案件了结,以期民间淡忘此事。未免有人继续捣乱,右相又上奏,对于涉案的人员皆应投入大狱,抄家封府。
皇帝也很是头疼,虽说引导舆情,将水搅混是先前与苏慕松商议好的计策,但这流言中中伤德帝的亦不少,若是再这样下去,即便日后除了右相,还原了真相,只怕父皇的一世英名也要蒙尘。看来,萧家一案,那苏家的大公子虽是理解了父皇,但到底还是有怨的。
这日里,月霜眠见宇文煊时亦说起了京中流言,宇文煊知道,时机已经到了。于是下令将靖西侯府、安国公府和定王府封了,收了定王的兵符,府中各人一律圈禁,直到案件了结,没有御令不得出府门一步。朝中大臣还没来得及震惊,便被皇帝带着狩猎去了。
皇帝带着一干重臣,自然也没忘了暂居宫中的小瑞王,只留了审理萧洛尘一案的官员继续审案,并准许月珑皇储带了原本在京郊的两千月珑卫队随行。几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奔赴百里开外的皇家猎场。
皇帝狩猎的队伍出了京都,被圈禁在府中的定王夫妇却显得悠游自在,丝毫没有要被问罪的忧心与慌张。
暗香亭内,宇文晔与苏慕枫正煮酒赏梅
“唉,王府的梅花倒也尚能入眼,只是和万花堡的却没得比。”
往年这时候苏慕枫多半都在万花堡小住,如今却被圈在府中哪都去不得,不免觉得可惜。
“王妃与我说说万花堡吧。”
苏慕枫多次提及万花堡,宇文晔心中不由生出了好奇。
“万花堡顾名思义是个种植花花草草的所在,只不过万花堡种的并不只有普通花草,天下间能叫出名字的药材,十有八九都能在万花堡中找到。”
“难怪长孙姑娘医术如此了得。”
“非也。万花堡虽种植药材,却并不行医,我表姐是另拜的师父,她在外悬壶济世,打理万花堡的重担便落在了表哥一人肩上。”
“听闻他们亦是一对双生子,莫非舅舅膝下只这一对儿女?”
“不知从何时起,长孙氏一族的血脉便都是一生只能生育一次,且诞下的皆是龙凤双生子。”
“那你大哥和二哥……?”
“自然不是我爹娘亲生的。”
虽然苏茂仪夫妇从未说起,但苏慕枫一早便知道,只不过既然爹娘从不提,他也就没必要问了,反正于他而言,大哥二哥即便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亦是家人。
“安国公却把爵位给了你二哥,家业交予了你大哥。”
“在爹娘心中,待大哥、二哥与我和慕柳从来就是一样的。”
宇文晔审视着一脸淡然的苏慕枫,富可敌国的财富,显赫的爵位,万人仰慕的盛名,这些旁人终其一生奋力追逐之物,眼前的这人原本唾手可得却丝毫不在意,可这人却愿意为了他舍弃性命。
想到此处,宇文晔轻轻将苏慕枫揽入怀中
“有时我倒宁愿被圈禁在这府中一世,如此便不用担心与慕枫分离了。”
苏慕枫不知道宇文晔心境是如何变化的,竟说出这样儿女情长的话来。
“右相未除,外戚势力仍在,王爷若不统兵威慑太皇太后,猎场那边如何收场?洛尘哥哥如何得救?王爷此言,戏语矣。”
“那本王这便去大营点兵策应皇上,除了右相。”
“王爷忘了自己是被圈禁在府中的?青天白日的如何出得城去,还需得等到晚上,眼下还是先陪我喝酒吧。”
苏慕枫说罢将宇文晔空了的酒杯再次添满,大哥的信鸽已经来过了,万事具备,明日便是约定的日子。城南大营与猎场不足百里,宇文晔今夜点兵,明日黎明之前便能到达。
皇帝此去带了三千御林军护驾,但御林军统领乃是右相的堂侄,这也就是之所以准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