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兰这般反问,而后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对了,雁夜和脏砚会去同一个地方的。”
这个世界不分天堂与地狱。
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埃兰没有解释的意思,又抱着樱走了会儿,后者反应过来,“雁夜叔叔死掉了?”
“嗯。”
埃兰简单地应了声,片刻后,又饶有兴致地加上一句,“是我杀掉的哦。”
由于姿势,两人的身体是相贴的,少年可以清晰感受到怀中女孩哪怕最细微的动作——
然而没有。
令人绝望的空白。
这里的“人”,单指人类。
“雁夜叔叔一定是不听话了。”
女孩的眼神明亮,语气和平常并无二致。
坏掉了。
早就坏掉了吧。
有什么东西,从这具幼小的躯壳里剥离了,一年来的日日夜夜,将来不及成长的幼崽雕琢,雕琢成黑暗神喜欢的样子。
人的成长,就是从这个世界获得各式各样的东西的过程,以此为根基,塑造独一无二的“我”。
埃兰心情不错地解释,“脏砚没有死哦,他在樱的体内,以虫子的形态——得找个人给樱做手术才行。”
小姑娘点头。
脏砚爷爷以虫子的模样活在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常人听了会毛骨悚然的事情,对于魔术师来说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且,beerker还在身边,不是吗?
埃兰径自向石室走去。
那是他现世的地方,脏砚和雁夜曾在这里绘下召唤,那个时候,他们想必没有预见自己退场的方式吧?
石室内。
埃兰将樱放下来,不出意料地发现几日前的魔法阵已然没了痕迹。
他果断转向女孩,“樱,我们来上一堂实践课。”
一者指挥,一者绘画。
埃兰毫无任用童工的愧疚。
简单的魔法阵很快绘制完毕,想想连半只脚都未踏入魔术界的雨生龙之介都能完成,樱能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姑娘终于注意到了少年右手背上的痕迹。
“beerker?”
“我现在是er了。”
“好厉害!”
单纯而热烈的崇拜。
真是讨人喜欢。
埃兰亲昵地捏了一下樱的脸蛋,道:“退开些,我要召唤了。”
少年念着咒文,神色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