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兄弟一唱一和的时候,佩堂默默地坐着,像一尊沉思的雕像。
只有贵族化的脸庞偶尔的一丝抽动,才稍微泄露他此刻的心情。
「这笔帐到底要怎么算,到底是军部被背叛了,还是王族被背叛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军部和王族的势力也许为此要重新洗一次牌了,修罗家从此会被逐出军部的上层阶级也说不定,对吧?反正,无论如何,这段录音要是公诸于世的话,一定会比凌家长子在王宫里被拍裸照的事更引人注目吧?」
当凌谦把奚落的话全部说完,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后,一直沉默的佩堂才从唇角挤出一丝冷冽的笑容,「说吧,你们的条件。」
凌涵和凌谦交换一个眼神。
很好,事情在按照原定方向往下走。
「只要你稍做配合,我向你保证,这段录音会成为我们三个人之间永远的秘密。」
凌谦接着凌涵的话往下说,「第一,把你手头有的关于凌卫的任何资料给我们,尤其是你在王宫里趁他昏迷的时候拍的那些。而且,这种资料你永远不可启用。」
「可以。」佩堂态度自然地点了点头。
几乎从一接到凌涵电话的时候开始,他已经知道凌家兄弟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他们哥哥的裸照。
这一点也不超出他的意料。
「第二,把谭锋从镇帝特殊考试撤下来。」
「我无权在镇帝特殊考试中撤换人选。再说,谭锋已经获得了严格审核下的考试资格。」佩堂皱眉,「按照规定,考生是不允许临时缺考的。」
凌谦噗地笑出来,「喂,在我们面前,没必要装得这么正直,要把一个小小的军校生弄得没有翻身之地,不是你最拿手的事吗?镇帝军校c班的王镜,通过了审查取得考试资格,却忽然被人公布了和女生做爱的视频,这么有趣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佩堂耸肩。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总之,我们不希望看见谭锋出现在镇帝特殊考试的考场上。」凌涵说。
「看来你们对你们的宝贝哥哥还真的没有信心啊,担心他会在考场上被谭锋打败吗?」
凌谦对于佩堂的讥讽露出相当轻蔑的眼神,「杀鸡淹焉用牛刀,这句话听过吗?哥哥的精力应该用在更重要的事上,像谭锋这样的小蚂蚁,让我们呼口气吹走就好了。」
「你还没有说,是否会配合我们。」凌涵不冷不淡地旁边插了一句。
「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你可以选择身败名裂,并且拖累整个家族,顺便毁掉那个衣冠qín_shòu的皇太子。如果你挑这条路的话,我也会拍掌欢迎的。」
对坐的三人言辞交锋中,相对于平静的表情,目光都如苍鹰般凶狠。
「好吧。」
「第三个是……」
「哈,算了吧。」佩堂忽然用力挥了一下手腕,「为了一段录音,你们打算向我提出一万个条件吗?我建议你们适可而止,太贪心的人最终会被狼吃掉的。」
「你的意思是说不接受吗?」
「我的意思是说,别把我看成任人宰割的笨蛋。」佩堂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扫视两个曾经的同学,「让我先说清楚一点,如果这段录音中的任何一个字外泄,或者让我感到有外泄的可能,你们哥哥会是第一因为此事而遭到伤害的人。像他这样爱面子的人,发现自己sè_qíng的裸照遍布整个资料库,想必会生不如死吧?与其两败败伤,不如就让我们彼此保持微妙平衡更好,是吧?」
他笔挺地站起来。
「王牌只能出一次。你们王牌已经用过了,别指望用它无限次地要胁我。」
说完这一句,佩堂转身走开。
看着他跨出凉亭,坐在原地的凌谦忽然叫了一声,「佩堂。」
佩堂转过身,嘴角勾着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丝不屑的微笑。
任何人看见这种表情,会明白他绝不可能再接收一次地威胁。
但凌谦要说的,并不是这方面的事。
「只是有点好奇,」凌谦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内部审问科逮捕吗?」
「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这可是内部审问科的人亲口对我说的,两年前,你也曾经被秘密逮捕过吧?我只是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会为了什么原因害自己被捕。怪不得那个时候你莫名其妙的休假了这么长的时间,说起来,我们两算是有一段相同的奇遇吧。」
把被抓入内部审问科受到严刑拷问视为奇遇的,也只有凌谦了。
佩堂的眉心逸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佩堂丢下这句非常确定的话后就离开了。
凌涵默默把石桌上的仪器收回去,和凌谦讨论刚才的谈话,「你的看法呢?」
「佩堂刚才的表情,好像在说实话。不过,他本来就是很会撒谎的人,也许把我们也给骗过去了。」
「凌谦,内部审问科的人对你说的话,可以再重复一次吗?」
「他说,别以为有将军之子这个护身符就可以逍遥自在,内部审问科是不问血统的,不管是凌承云的儿子,还是修罗家的儿子都一样。」凌谦带着回忆的神情说,「他还说,将军的儿子都是笨蛋,总是栽在那个人手里。」
那个人,是指卫霆吗?
相同的问题,昨晚两个人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但缺乏起码的资料,根本无法得出